《华西都市报》重走17年前的科考之路 看他们在蛙声一片中发现了怎样的秘密
时间:2019-08-06
封面新闻记者 杨晨
17年前,在中科院院士赵尔宓的带领下,一群成都的中小学生踏上了峨眉山的两栖动物科学考察之路。
17年后,一场沿着当年路线的科考行动再次开展。夏夜,继续听取那蛙声一片。只是当年人群中睁大双眼好奇打量新奇动物世界的孩童,如今也成为了科考行动的领队,带着新一代继续探秘。
近日,由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主办,中国青年旅行社和智学乐研教育共同组织实施的”重上峨眉山—重走院士路”公益性科学考察活动举行。在为期三天的活动中,来自成都的九名中学生跟随者中科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们,发现观察生存于峨眉山的两栖动物,了解相关科考知识,以培养和保持对这个世界的观察力和好奇心。
夜探
17年过去蛙类并无减少
29日晚,进入仲夏夜的峨眉山里下起了酣畅淋漓的雨。淅淅沥沥的雨声中,考察队“全副武装”向清音阁深山浅滩里进发,晃动的电筒打出当夜的点点星光。
为何要选择雨夜?中科院成都生物研究所助理研究员蒋珂解释,此次出行主要观察的是蛙类,其属于两栖动物,以肺呼吸为主。“而自身皮肤会辅助它们作呼吸,这也就要求皮肤得保持一定的湿润状态。如果是出大太阳且干燥的天气,蛙类的活动会有所减少,而在下雨天他们的活动会更加频繁。”
考察解说现场
行进中,在沿路的石凳下、河沟旁和栏杆上,考察队员们不断发现四条腿的目标物。有的不受外界丝毫干扰静静地仰望天空思考“蛙生”,有的则在感受到人类好奇的打量后便迅速“跳”离“是非之地”。
蒋珂粗略统计了一下,当晚在近两个小时的活动中,大概发现了包括有中华蟾蜍、绿臭蛙、合江臭蛙、棘腹蛙以及峨眉髭蟾蝌蚪等在内的9种种类。
最令蒋珂感叹的是,17年前自己在赵尔宓院士带领下自己所观察到的蛙类,今天几乎都再次见到。“我们也作过相关的统计,虽然看似时过境迁,但几乎17年前存在的蛙类如今都还在这生息繁衍,可见生态环境保护的成效。”
“猎奇”
绿臭蛙皮肤分泌物既可御敌又可入药
从被两栖动物研究领域奉为“祖师爷”的刘承昭开始,峨眉山一带一直是各研究人员科考的大本营。
“两栖动物的多样性和地形有关。地形越复杂,多样性越高。”蒋珂解释,相对于成都平原来讲,峨眉山地形更复杂且海拔落差较大,物种的分布跨度较大物种也更丰富。“目前在峨眉山发现的两栖类物种大概有30余种,其中有三分之一的物种因为都是在峨眉首次被发现,所以被冠以‘峨眉’之名。”
“另外峨眉多溪流,像这种绿臭蛙就适合和喜欢生活在这样的环境。”一只背部呈深绿色的幼年青蛙被蒋珂“捕获”,他一手捏住青蛙尾部,一手托住其上身以方便学生们的观察。“有谁愿意来闻一下他皮肤的气味?就像是大蒜腐烂的味道。”
绿臭蛙
蒋珂介绍,臭蛙的皮肤分泌物可以帮助其抵御同类外敌,但对于人类来说并无害处。“而分泌物中富含的抗菌肽分子正在被研制用于新型抗菌药物。”
回顾
八十年前科研人员靠手绘图记录生物特征
除了外出科考观察,蒋珂还特别为九位中学生组织了一次科考档案“解密”。1938年~1941年中国两栖动物研究奠基人的笔迹、八十年前的全手工科学绘图以及科学期刊论文等被一一展示。
八十年前的峨眉齿蟾科学绘图
“例如像科考笔迹里面,记录有当年采集各类两栖动物标本的信息。包括时间以及地点,对于如今的科考工作都有一定的指导意义。”同时,蒋珂也表示,这些资料的留存,更多的是对后辈的精神鼓励。
八十年前,没有现代的通讯工具和拍摄设备,科考研究人员全凭双手和眼睛去捕捉采集有效的信息。“当时没有照相机,别说彩色的就连黑白的都难觅,如果要记录下各类物种的形态特点,那就得绘制一张张科学绘图。”蒋珂向学生们展示了几张那个年代的科学绘图,均由刘承昭身边的绘图员王宜生所制。
老一辈科考人员绘制的蝌蚪图
图画色彩层次分明栩栩如生,甚至连蝌蚪半透明的尾鳍都如实呈现。“因为采集的标本泡入福尔马林后就会变色,所以必须将其原始的色彩绘制保存以便研究。”蒋珂表示,当年在撰写相关论文时,为了展示物种突出特征且表达准确,也需要用到这些精美生动的科学绘图。
绘图的步骤自然也要求研究员们的细心和耐心,基本分为草稿、精绘和上色三个步骤。据介绍,完成一张大概只有手掌大小的峨眉齿蟾科学绘图,很可能需要花上研究员一周的时间。